从展览馆到“公共化”美术馆
发布时间: 2013-02-11作者: 阅读:
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我们对于美术馆、博物馆的认识就是一个展览馆,展示中国古代和现代文化。过去十年间,美术馆更多地与公共教育联系起来,正从静态的文物仓库转变为普罗大众主动学习的中心,这背后是美术馆的重新定位和国家对于文化产业的综合考虑。
热闹展览后的公共教育
展览热可能是艺术圈的普遍现象,每到周末798都有数个展览开幕,美术馆也不例外,我们经常会看到一天中开幕三四个展览的情况,而每个展览的展期都不长,除个别国家项目有几个月的情况,一般在一周到两三周,“主要是因为目前美术馆的租金等各方面太贵,可能每天数万元不等,为了节约资金,所以把展期缩短为一周或几周”,艺术家杨晓介绍说。
热闹的展览、热闹的人群背后却是极少被人关注的美术馆的公共教育活动。
采访郑勤砚的时候,她刚参加完中国美协主办的海外研修计划,她的课题是美国博物馆公共教育现状。郑勤砚目前是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师,在2004年时开设了博物馆与公共美术教育,这在全国应该是最早开设这门课程的。
在参加研修计划的前几年,她在哥伦比亚做访问学者,对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古根海姆博物馆、MOMA现代艺术博物馆有一些了解,“在2009年我到芝加哥艺术学院做讲座的时候,参观了艺术学院的博物馆,感觉他们把博物馆的研究和实践工作以及和学院的关系特别紧密”,郑勤砚介绍说,这也是直接促成她进行此次研修的原因。
郑勤砚通过此次研修,以芝加哥美术学院博物馆做了深入的个案研究,“从它的文案、教育活动、行政计划,我有了一个非常清晰的认识,我觉得他们对于博物馆公共教育严密的态度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我也拿了一些他们现成的文案,已经在翻译、著述,希望能对中国博物馆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除了对海外美术馆公共教育的研修,国内美术馆已经开展了数年的相关实践,据中国美术馆相关负责人介绍说,2012年5月30日开始的“大器‘玩’成——中国美术馆藏民间玩具精品展”的展期较长,跨越了“六一”儿童节和整个暑期,于是,该馆通过“小小讲解员”等活动,邀请和培训了60多位小学生在现场进行导览和解说,吸引了诸多少年儿童参与其中。同时,还推出了“益智玩具”“我在美术馆画画” 等活动,举办了多场专题讲座。
不仅仅公立美术馆展开了公共教育的相关活动,私立美术馆也根据自身特色开展了公共教育活动。据今日美术馆公共教育部负责人介绍说,2007年公共教育部成立初期的教育活动以陈丹青、叶锦添等大家的讲座为主,频率在每月1次左右,偶有儿童活动,参与人群以有一定专业背景的观众为主。
“近几年,今日美术馆的教育活动类型逐渐丰富,内容已经涉及了艺术之外文化的一些方面,形式上也由讲座拓展到沙龙、以及观众可以直接参与创作的多种活动。参与的人群也由有专业背景的观众拓展至社会大众”,今日美术馆公共教育部门负责人说。
公共教育中的国家角色
其实,美术馆公共教育在近几年的快步发展,“国家也在提倡国家公共文化服务,美术馆不仅仅是做展览,还要为观众提供更多的教育,各馆都在公共教育的展览和活动,想一些创意保持、拓展观众”,杨应时介绍说。
2008年1月23日,中宣部、财政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联合下发布了《关于全国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的通知》,随后各地博物馆、美术馆陆续对公众。
“从美术馆免费开放以来,观众总量极大增加,中国美术馆观众超过百万。免费开放为观众走进美术殿堂提供了便利,另外也反应了人们对文化生活的诉求,文化生活方式的选择上,更多地向博物馆、美术馆倾斜,提升服务水平、改善服务方式和效果。”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介绍说。事情总有两面,免费“一刀切”的政策,也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如馆内人满为患、不懂礼仪等等。
除了免费的政策,文化部等部门也积极引导美术馆自身加强公共教育建设。“全国很多美术馆在此之前可能没有公共教育部,现在国家从制度上推动美术馆公共教育事业的发展,全国文化部评选重点美术馆,基本要求就是要有公共教育部,常年开始活动,相关制度、活动,现在各美术馆都在扩展这方面的业务”,中国美术馆公共教育部副主任杨应时说。
在文化部颁布的《全国重点美术馆评估标准》中,第六章第二十六条中对美术馆公共教育做出了明确规定,“有公共教育机构和专门从事公共教育工作的人员,馆内设有专门的教育服务区;有周密的公共教育工作方案和针对不同观众群体的公共教育计划;与其他社会单位联系或建立共建单位,积极举办不同形式的讲座等活动……”
在《文化部办公厅关于2011年全国美术馆发展扶持计划项目申报工作的通知》中,三类重点扶持内容之一就是优秀公共教育和推广项目,标准是于2011年内实施并完成的,由本馆自主策划并举办的公共教育和推广项目,能够体现美术馆较高的全方位的公共文化服务水平,并取得积极的社会影响,成效显著。
“我最近做的事情是要跟国家博物馆合作,做一些帮助国家博物馆完善教育部门,创设一些教育课程”,郑勤砚介绍说。
除了政府的推动,一些商业机构也成为推动美术馆公共教育活动的一支力量。早在2007年,中国美术馆曾经与天津渤海银行合作,举办过《美国艺术300年》大展,由渤海银行赞助140万元,向京津地区的重要大学发放10余万丈参观门票(当时尚未实行免费政策),这成为中国美术馆公共美术教育的重要案例。
从今日美术馆知悉,马爹利艺术基金已经长期赞助了今日艺术讲坛,“‘马爹利艺术基金’将长期与今日美术馆合作,共同呈现‘马爹利今日艺术讲坛’,面向全社会热爱艺术的人士,以普及和深化艺术概念。我很欢迎像马爹利这样有艺术理想的商业品牌资助美术馆的公共教育活动。这对于美术馆和企业来讲,是一种双赢。”今日美术馆公共教育负责任介绍说。
从国家收藏到文化共享
美术馆在中国的出现时从近现代开始的,是从西方和日本引入的概念。近些年来美术馆公共教育的这些变化,其实是对美术馆定位的变化,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介绍说,“人们过去对美术馆的认识,觉得美术馆很好地反映了当代美术的当代发展,举办了很多流动性的展览,很好地体现了美术创作的当代繁荣。”
随着时代发展,美术馆也被赋予了新的定位,展览不仅是展品本身,而是一个综合性的展示体,在展览同时进行社会推广,展开公共教育,这在全国的美术馆界已经达成了共识。
郑勤砚在对波士顿美术学院美术馆公共教育进行个案研究后,觉得“中国的美术馆重要的是要完成博物馆在公共领域教育职能的转型,真正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
而在美术馆转型的背后,则是中国对于整个美术馆作用的重视。“在美术馆职能的发挥中,研究、收藏、展示、交流、公共教育这些因素是相互关联的,也是整个美术生态体系中不可或缺的。美术馆职能的缺失,必然会造成整个美术生态关系的失衡。我们今天高度关注美术馆,积极推动它的专业化、国际化建设,不断提高它的研究能力和收藏水平,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建立起适应社会发展需要、符合美术自身发展规律的美术发展生态。”诸迪说。
在中国大力推动美术馆公共教育建设的同时,问题也如影而至,“很多美术馆的公共文化教育只停留在口头,因为这一部分的开销不小,却不会转换为效益。”顾振清说,这可能是大多数美术馆都面临的实际问题。
“目前的困难一是缺乏一个不错的场地,二是资金有限。资金来源一方面是通过赞助解决,另一方面我们的一些收费活动,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消成本。”今日美术馆相关负责人说。
除了资金和回报方面,中外美术馆的差距体现在公共教育观念上,据了解,大都会博物馆仅教育部门就有300多人,正式编制有30人,可能中国的美术馆无法达到如此数字,公共教育部门甚至不能与展览部、典藏部的人员相比。从今日美术馆了解到,他们公共教育部门仅有3人,这些都可以看出美术馆对教育职能认同度的差异。
人才的欠缺,也是妨碍中国美术馆公共教育发展的重要因素。“过去中国大博物馆的人员匹配都是博物馆背景或史论背景的,艺术教育背景的人少之又少”,虽然现在首都师范大学、中央美院、厦门大学都在培养相关的专业人员,但从学科的科学性和系统性来说,中国美术馆公共教育的学科建设远远没有完成,因为它要求不仅仅要有丰富博物馆经验,而且还要有丰富的教育经验。这些都使得中国博物馆公共教育不能够良性发展。
“我非常希望博物馆和大学进行合作,建立一套博物馆教育研究体系,在科学化的体系里做一些实用性的工作,这样中国未来博物馆才会有起色。”郑勤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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