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出好的剧目，需要反复排练。近几日，在瓯剧团三楼的排练厅里，由温职专瓯剧班28位学生参演的毕业大戏《杨门女将》正在紧张排练中。台上学生们投入地演着，台下一排老师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排老师曾是当年这出大戏的主要演员，如今他们手把手地教会这些孩子。一场戏演下来，学生们顾不得喝上一口水，纷纷找到各自的老师，询问自己在台上的表现，哪些细节需要再琢磨琢磨？本月15日晚，这出毕业大戏就要在我市东南剧院上演了，16日晚，他们还将带来折子戏专场。眼见日子越来越近，学生们如临大敌，老师们则满心期待。瓯剧的传承—— 从“瓯大班”到“瓯二班”“瓯二班”有28位学生。2008年，由市文广新局和市教育局在温州职业中专联合创办的瓯剧班开班招生，这28名学生便是当时瓯剧团招生小分队专门到县里、乡里挑来的艺术苗子。据悉，当时优秀的戏苗不好找，因为学戏辛苦，很多家长舍不得将孩子送来吃苦。为此，剧团招生人员去挑学生时，是带着优厚的条件去挑的，比如学费全免，学成后可直接分配到剧团，不用担心工作不好找等等。因这些条件的吸引，再加上有些家长对戏曲的热爱，当时剧团招生人员动员了300名考生前来报考瓯剧班，经过选拔，留下了30名，后来有两个孩子实在不适合学戏而中途退出，留下了这28名学生一直到现在——这也是瓯剧团时隔18年后的再次招生。早在1991年，温州瓯剧团和省艺校联合培养瓯剧接班人，面向社会公开招生，那一届里有方汝将、蔡晓秋等人。“如果说我跟方汝将那一批是‘瓯大班’，那他们则是‘瓯二班’了。戏曲是师徒口传身教的艺术，瓯剧就是这样代代相传的。看着这一批学生在舞台上的表演，往日里我的老师对我们一招一式的传授历历在目，想来真让人动容。”眼见着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也能登台表演了，这让蔡晓秋无比感慨。6年的锤炼——小时候不懂得热爱现在越来越喜欢了对这28个孩子来说，6年前选择了戏曲专业并非完全出自他们内心的热爱，十几岁出头的孩子，并不懂得什么叫热爱，但因他们自身的灵气和天分，他们被选为传承瓯剧艺术的接班人。6年时间里，随着老师的言传身教和自己的慢慢成长，他们越来越热爱戏曲、热爱舞台了，这是记者在采访中，听到孩子们表达得最多的信息。瓯剧班年龄最小的叶媛媛，考进来时才11岁，刚进来的第一个学期，每到天黑，媛媛都哭个不停，她想妈妈，想温暖的家。不得已，上了一个学期后，妈妈实在舍不得，将媛媛接走了。媛媛的退学，让老师们觉得可惜，“这孩子特有灵性，学东西也快，是个好苗子，她不学了真是可惜！”为此，蔡晓秋找到媛媛的妈妈，几番动员，最终妈妈还是将媛媛送回了瓯剧班。为了让媛媛安心学习，妈妈还特地在学校宿舍陪睡了一个学期，好让媛媛有个过渡。“现在我越来越喜欢瓯剧了，尤其是在舞台上表演时，我感觉很舒服。”媛媛告诉记者，她有个很大的梦想，那就是“成为戏曲舞台上一颗最闪亮的星”。成果的展示——看15日、16日晚上的《杨门女将》与折子戏专场据蔡晓秋介绍，为了这次毕业大戏《杨门女将》的排练，孩子们从去年的国庆节后就开始排练了。这是一出大戏，全班28个孩子全都在舞台上亮相，有人还分饰好几个角色。这个戏分三场，穆桂英的角色分别由叶媛媛、刘佳佳、郑朝文饰演，她们三个人有的演大青衣，有的演刀马旦，三人的表演都得到老师极大的肯定。剧中一个特别难演的角色便是“佘太君”，这个角色由18岁专工老旦的杨蝶珊出演。让一个18岁的姑娘演一个老奶奶，难度可想而知，但杨蝶珊的表演得到老师们的一致肯定。“这孩子特逗，讲话很风趣，功底特别扎实！”台下，蔡晓秋与瓯二班班主任胡光芒如此评价杨蝶珊。在剧中出演马童张彪的是18岁男孩孙嘉靖，他的表演也得到了班主任胡光芒的极大肯定。“马童张彪属于武丑角色，这个角色需要演员边翻跟斗边表演，难度特别大。”胡光芒告诉记者。在一场演出结束后，孙嘉靖赶紧下来，听老师点评自己的表演。在说到瓯二班孩子们的整体水平时，老师们表示，这个班最大的特点是行当很齐全，每个行当都有很好的苗子。而且，剧团下乡演出大多都会带上孩子们一起，所以，他们也具备一定的舞台经验。6年时间的学习，孩子们的成果如何？本月15日、16日他们将在东南剧院登台亮相，据悉，这两场演出瓯剧团特地为观众各预留了100张门票，有兴趣的市民可拨打13587898050免费领取门票。■记者手记每一份热爱的事业都需要持续的热情和辛劳去支撑，“瓯二班”孩子从懵懂的十一二岁进班学习到现在已过去6年，他们从当初的不知热爱为何物到现在越来越找到感觉，其间的甘苦只有他们自己尝到。诚然，选择学习地方戏曲，离成功似乎相对容易些，一批孩子中，总会有那么几个能成角儿，受人追捧。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毕竟这个行当选择的人少，相比其它领域，那千军万马的架势在这不会出现。另外，地方戏曲有政府扶持，这也是保护地方特色文化的必要手段，所以，这些出挑的人才，政府会花大力气去培养，所以，说这是一条成功的捷径也未尝不可。可话虽这么说，学戏背后的不容易，我们是难以看到的，往往我们只关注成功的果子，容易忽略成熟的过程。对孩子们来说，这过程的坚持需要他们有坚定的毅力。很好玩的是，我在采访其中一个姑娘时问她：你们当中有人谈恋爱吗？她说：没有，大家都顾不上。他们这个年纪，放到现在的高中，都有想跃跃欲试谈一谈恋爱的吧？可看这些孩子的脸上，好像还单纯得情窦未开的样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教育，让他们既保持单纯却偏要理解透那些显现人生百态的戏曲故事呢？愿这些坚持自己热爱的事业的人都能有所成。□朱曙辉